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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虚向实:海南航天全产业链不止于嘴炮

2018年,中国发射次数首超美国,荣登全球第一的宝座。这骄人成绩的背后,更多的是商业卫星发展的烦忧,长远来看是卫星发射之后的下游应用开发,而眼下最棘手的亟待解决的问题就是商业卫星发射资源紧缺。

“海南星就要海南造、海南发、海南用。”

负责“海南一号”设计研发的中国科学院空天信息研究院海南研究院执行院长杨天梁,早在“海南一号”卫星论证时期就坚持这一观点。

但一场场论证会开下来,事实摆在眼前,在还未发射过商业卫星的海南文昌卫星发射中心发射“海南一号”卫星,不仅要自掏腰包购买火箭,成本多花三四千万,还要自行摸索办理商用卫星发射所需要的各种手续。

面对从0到1的突破,杨天梁近乎执拗:“即便自己买火箭发射,我们也要确保‘海南一号’在海南文昌卫星发射中心发射。”这个部队出身的关中汉子依旧保持对航天的高度热情。但挡在商业卫星发射面前的障碍却也丝毫没有动摇的势头。

2018年,中国发射次数首超美国,荣登全球第一的宝座。这骄人成绩的背后,更多的是商业卫星发展的烦忧,长远来看是卫星发射之后的下游应用开发,而眼下最棘手的亟待解决的问题就是商业卫星发射资源紧缺。

当然,头疼商业卫星发射问题的不只是他。杨天梁说,据他所知,北京星际荣耀空间科技有限公司和北京零壹空间科技有限公司,这两家商业民营火箭队都曾到海南文昌卫星发射中心就商业卫星发射问题进行多次沟通,提出建设商用航天卫星发射基地,或在文昌卫星发射中心开放商发工位的构思。

面对已经有过商发经验,且运作模式相对成熟的酒泉卫星发射中心,民营火箭公司为啥舍易求难呢?

2019年元旦前夕,杨天梁邀请几位航天产业界大咖齐聚三亚探讨海上发射及海南建设商用航天发射基地的可行性问题。从研讨会上业内人士的分析中,似乎可以得出答案。虽然杨天梁与商业航天公司的出发点不同,却殊途同归。

海南星,海南造,海南发,海南用

谈及为什么宁愿多花三四千万也要坚持海南星海南发,杨天梁有自己的考虑。

“海南星,海南造,海南发,海南用,创出一条海南商用航天路。”杨天梁解释,自己是想通过“海南一号”,探索出一条在海南发射商用卫星的路子,进而在海南打造一个完整的航天生态产业链,特别是商用卫星发射方面。所以“海南一号”的发射过程,也是一条海南商用航天发展清扫障碍的过程。

障碍一,没有商发射经验,手续办理从头摸索。

目前,海南文昌卫星发射中心主要承担国家发射任务,还没有过任何商用发射经验。

障碍二,文昌卫星中心只适用液态燃料发射。

目前,海南文昌卫星发射中心主要承担地球同步轨道卫星、大质量极轨卫星、大吨位空间站和深空探测卫星等航天器的发射任务,可以发射长征五号系列火箭与长征七号运载火箭,而长五与长七均属液体燃料发射。但是液态燃料准备时间长,机动性差,成本高,这对商用卫星发射来说并不适用。

商业航天公司多次合作过的酒泉卫星发射中心就已经专门给固体燃料做了厂房。

障碍三,固体燃料属于危爆品,海运、陆运受限。

选择酒泉发射中心的商业航天公司多采用专列解决运输问题,但是对于海南来说,火车没法到达,必须通过陆运或者海运,但是固体燃料属于危爆品,在运输方面大受限制。

杨天梁希望可以通过“海南一号”卫星研发制造、发射运营、数据服务的经验,为未来海南的卫星产业或者航天产业探索出一条合理化路径。

商用航天海南集群

而商用航天公司为啥舍易求难,寻求在海南文昌发射中心的发射机会,甚至愿意出资在海南打造商用航天发射基地?

伴随航天产业飞速发展,发射资源紧缺的问题日益明显。最近几年,我国航天发射任务饱满,政府和专业用户的发射任务就已经让国有发射中心进入了繁忙状态。所搭载发射的小卫星,都需要很早就开始排队。

上述提及的研讨会上,深圳航天东方红海特卫星有限公司总经理胡戈锋提出:发射场成为商用航天产业发展的瓶颈。他指出,目前商业卫星星座,星小量大,小运载量即可满足其需求,但需要多批次发射。显然,这与按照国家发射任务标准来建设的国有发射场需求有偏差,运载能力强,相应的运载成本也高,对发射商用卫星来说小才大用不说,还要消耗更高的成本。

需求催生市场。但商用航天公司选择海南,政策大环境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

2018年4月13日,在庆祝海南建省办经济特区30周年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在讲话中明确指出“国家支持海南布局建设一批重大科研基础设施和条件平台,建设航天领域重大科技创新基地和国家深海基地南方中心,打造空间科技创新战略高地。”

同年,国务院印发的《中国(海南)自由贸易试验区总体方案》第十五条中明确提出,“搭建航天科技开发开放平台,推动商用航天发展和航天国际合作”。其中的“商用航天”和“航天国际合作”不免引得商用航天产业内的公司前来寻求更多的发展机遇。

再从发射基本条件来说,海南具有低纬度,发射效率高;靠海港,运输方便;射向宽,安全性好这些优势条件,而这些有利因素不是内陆发射中心可以比拟的。未来面向国际航天发射市场,海南自贸港的身份又为它发展商用卫星发射增加优势。

商用航天发射基地并非万能钥匙

“美国发展商用航天初期也是用的国家发射场。”

研讨会上,面对建设商用航天发射基地的讨论,某大型航天产业公司负责人则冷静地提出自己的顾虑:“发射基地占地面积大,成本高,建成之后是否会产生规模效应?”

尤其是商用航天发展初期,没有规模支撑,无法降低发射成本。这与建设商用航天发射基地降低商用卫星发射成本是背道而驰的。

另外,不管是在海南建设商用航天发射基地,还是在文昌发射中心开辟商用发射工位,开拓国际商用航天发射业务是海南较其他国有发射中心更有优势的特色板块。但是,海南发展国际商用航天发射业务就必须解决手续的问题。

对此,杨天梁指出,“国际入境发射与国内民营公司发射手续不能太繁杂,降低协调难度,打通政策关,有明确的发射申请流程,这是扩展海南发射市场的关键,也是目前推动国内商用航天发射发展的一个关键点。”

除建设商用航天发射基地或在国有发射中心设置商用发射工位外,航天科技集团中国火箭公司的海上发射也为航天产业带来另一种发射思路。

2018年9月,在湖北武汉举办的第四届中国(国际)商业航天高峰论坛上,中国航天科技集团有限公司宇航部部长尚志在题为《加快商业航天发展,助力航天强国建设》的演讲中提到,2019年上半年,小型固体运载火箭长征十一号火箭将首次实施海上发射,介时可填补我国低倾角航天发射能力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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